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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緋璃拋餌魚上鉤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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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裏極是不安,她害怕,她有種感覺,怕是再也見不到的她的孩子們了,這種感覺令她恐慌不已。

“莫要擔心,一定會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明溍跟著去了,周硯這小子也不是善茬,總能平安歸來的。他們去看病,又不是征戰沙場,有什麽好擔心的?”武寧王笑著安慰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心中卻也滾動著不安,這一生歷經大小數次戰役,也曾幾度命懸一線,可是都沒有此刻的不安令他心慌。

宋秦看著二人,猶豫一下,才說道:“明溍說緋歌要去的地方叫做龍淵,也許那裏有什麽事情是她放不下的,你們莫要擔心,會平安回來的。”

武寧王妃聞言心裏微松,原來是心裏有了結,也許揭開了就好了。武寧王卻在聽到龍淵二字的時候,虎軀一震,看著妻子跟好友卻壓下不提,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道:“既是這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都回吧,這幾個小家夥只怕月餘才能回來。”

宋夫人跟武寧王妃乃是親姐妹,兩人親密的挨在一起往回走,武寧王跟宋秦在後,宋秦看著前面二人逐漸走遠,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了什麽?”T471。

畢竟是至交好友,一點也沒有瞞過,便點點頭:“龍淵這個地方曾經有個傳說,大昭國內知道的並不多,只怕是西戎國內知道的也不多,這件事情還是我當年鎮守邊關從西戎國的一位老人嘴裏聽到的,據說龍淵曾經是冥府的忘川,這下面鎮壓著兩件寶貝,這傳說已經有千餘年,緋歌這丫頭去什麽地方不好,非要去龍淵,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其實並不是什麽老人說的,而是鳳梟的早已經仙逝的頭領鳳舞所說,鳳舞只有一個兒子鳳水,而鳳水卻娶了洛白,生育一子取名鳳卿塵。武寧王卻不知道,他的好友洛白竟然是龍宮裏的龍三公子,火龍石的克星龍鱗劍便是洛白的物件,這一切並不是凡人知曉的,當金錦尋到了龍淵,並要取出火龍石想要恢覆法力,統治人間的時候,命盤上的最後一個繩索已經嘩然揭開。

那快速轉動的命盤,早已經不受人的控制,那緊鎖了千年的秘密,將破空而出。

武寧王心裏暗道:“也許他得給鳳水洛白送個信去,讓他們過去幫忙才是……”

******

珠花宮。

出不了是。太後舉辦的這一場家宴果然是排場大,後宮裏所有有封號的嬪妃都請了來,蜀王夫婦,南昭王夫婦,權臨風,居然還有鳳卿塵,真是無比詭異的一場宴會。優美的鼓樂,旋轉的舞姬,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嬪妃,鬢雲層疊,釵環閃亮,一張張嬌媚的容顏,敵意甚濃的打量著一身白衣的鳳卿塵。

即便是到了這種地方,即便是以這樣尷尬的身份出席宴會,可是鳳卿塵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緊緊的坐在金鷂的身旁,甚是殷勤的幫著金鷂斟酒,夾菜,只看的眾人眼睛裏都要冒出火來。

想當年權臨風那個時候在眾人面前也是謹守禮儀的,哪裏像是鳳卿塵這般的豪放?

太後原是想借著這樣的場合,想要打擊一下鳳卿塵,讓他產生自卑的心態,誰知道鳳卿塵居然毫不受影響,還其樂無窮的給金鷂斟酒夾菜,細聲細氣的跟金鷂低聲說話,那親密的姿態,便是緋璃看著也是渾身的雞皮疙瘩在不停的跳舞,這個鳳卿塵真是壞到家了。

☆、137:陰謀二

白綺羅已經被解除禁足,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喝著悶酒,再出來,世事早已經轉換,看著金鷂身旁那一抹絕色的身影,一個男人怎麽能這樣的美,王後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呢?會不會跟自己一樣面上歡笑心裏卻在哭?

今晚的酒格外的香甜,倒是情不自禁的多飲了幾杯,緋璃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嬪妃似乎是商議好的一般,一個個的輪班前來敬酒,倒是累的自己不得不跟著金鷂舉杯暢飲。擡眼望去,便是蜀王妃跟南昭王妃也是面頰上一片粉紅之色。

今晚的氣氛格外的柔和,太後也沒有了往日的犀利,總是對著兩位王爺還有金鷂談一些愉快的母子情深的話題,倒是引得幾人唏噓一番,場中美人在飛舞,樂聲旋轉悠揚,在這樣溫情脈脈的氣氛下,性情格外的放松,防備也就低了幾分。

突然之間胳膊微痛,緋璃眉頭一皺,卻看到鳳卿塵居然繞過金鷂的背後,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渾身一震,回眸看了鳳卿塵一眼。

鳳卿塵面上如常,端起酒杯,笑道:“微臣敬娘娘一杯,恭祝娘娘千秋鼎盛。”

緋璃不解其意,不過不想當著眾人的面發難,還是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這邊的小插曲沒有引起人的註意,太後正跟金鷂談及往事,一時間到沒註意到兩人的小動作。

鳳卿塵玉手一翻,借著寬袖的遮掩,一枚玉牌在手心靜止。緋璃低眸一看,便是一驚,鳳梟的令牌!

鳳卿塵低聲說道:“屬下鳳卿塵,鳳梟的新一代頭領,見過主子。”

緋璃不知道此刻是什麽滋味,曾經想過此鳳卿塵若是彼鳳卿塵就好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了,壓住心裏的驚喜,面上依舊不動聲色說道:“鳳主好本事,居然隱瞞至今。”

鳳卿塵道:“主子見諒。”聲音一頓,瞧著岳蘊婷往這邊看來,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這酒少喝為妙,今晚有些不太對勁。”說完這句,便又敬了緋璃一杯,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緋璃其實自己也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和諧的有些令人不安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厚絹布裹在帕子中,再有人敬酒卻悉數吐到了帕子上,再也沒有喝一口。

宴會過半,不少人都已經半醉,緋璃恰到好處的裝醉,輕輕的將頭枕在金鷂的肩上。

金鷂一見,眉頭輕皺,道:“怎麽醉成這樣?”

“臣妾不勝酒力,就先告退了。”緋璃趁機說道,轉頭看向太後,“還請太後不要怪罪才是。”

“哀家怎麽會怪罪王後,既然如此王後就先回去吧。”太後轉頭吩咐道:“葉瀾,你親自送王後娘娘回去。”

太後這麽一說,金鷂便立刻紅說道:“還是孤王將王後送回去,我正有事要處理,順道。”

岳蘊婷的計劃裏金鷂怎麽能隨意行動呢?忙擡眼看向太後,太後心裏自然是明白的,笑道:“兩位王爺還在,王上難道還不放心葉瀾?葉瀾跟在哀家身邊也有些年頭了,你不用擔心,今晚上的家宴怎麽能少了你呢?”

“臣妾無妨,王上勿用擔心。”緋璃低聲笑道,給金鷂使了一個顏色,這才在葉瀾的攙扶下往外走去。

緋璃一走,嬪妃的擔子就越發的大了,屋子裏頓時又熱鬧起來。

冷風一吹,緋璃的腳步就有些站立不穩,葉瀾趁機說道:“王後娘娘,肩輿還沒到,不如您先到偏殿休息一下,奴婢給您煮一碗醒酒湯,喝了就會好些的。”

緋璃伸手扶住月珠,緩緩的點點頭,道:“那就有勞葉待詔了。”

見緋璃答應了,葉瀾忙扶著緋璃進了偏殿,自己又急匆匆的去煮醒酒湯。

待到葉瀾一走開,緋璃便立刻恢覆了常態,看著月珠說道:“你去看看葉瀾做什麽去了。”

月珠點頭應了,悄悄地退了出去。**這時低聲說道:“娘娘,方才奴婢遇到了蘇尚侍,她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奴婢有些不懂。”

緋璃眉頭輕皺,問道:“說什麽了?你細細說來。”

“蘇尚侍說天晚風涼還是要回自己的屋子舒服,還說什麽新晉封的岳貴人真的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還說什麽深夜將至,閨譽最緊要,奴婢有些不明白,。她這是想要說什麽,當時奴婢也不敢多問,畢竟是珠花宮,而且蘇尚侍腳步也沒停的就走了。”

緋璃緊皺的眉頭一點點的舒展開,原來是這樣,鳳卿塵警告在前,蘇覓芳警告在後,席間岳蘊婷的殷勤勸酒,葉瀾的舉動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只是緋璃還想不到,她們想要利用的男子會是誰?

在這裏夜宴的也就是那麽幾個男人,眉心一緊,緋璃臉色突變,招過**在她耳邊低聲細語良久,**用力地點點頭,轉身就去了。

緋璃斷然不會想到岳蘊婷居然有這樣歹毒的心思,看著和風細雨的一個人,這一出手便是雷霆萬分,想到這裏緋璃便是冷冷一笑,她這輩子經歷的事情多了去了,看她如何反手間成就一門好事。

**很快的就進來了,在緋璃耳邊低聲兩句,然後站直身體,果然一會子葉瀾就走了進來,手上端了一個粉彩纏枝花紋碗,道:“娘娘,醒酒湯來了,趁熱喝吧,也能好受些。”

緋璃道:“是有些不舒服,今兒晚上酒喝多了些。”

說話間**已經將碗接了過來,輕輕的放在緋璃的面前。緋璃嘆息一聲說道:“到底是太後調教出的人兒,這般的細密周到。”

“是啊,奴婢也常說葉待詔是個極妥帖的人兒。”**笑著應道,伸手拉過葉瀾的手,道:“葉待詔,這天黑夜涼,再煩你找一件披風給我們娘娘披上,我們才好回流華宮。”

葉瀾推脫不得,眼角餘光看到緋璃端起碗放到了唇邊慢慢地喝著醒酒湯一點沒有起疑的樣子,這才說道:“行,我去看看,娘娘稍等。”T471。

葉瀾出去後,緋璃將嘴裏的醒酒湯吐回碗內,伸手遞給**,**接過來,手腳麻利的打開後窗子潑了出去,將空碗放在緋璃面前,剛做好,葉瀾就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件淺紫色遍地至今繭綢披風,笑道:“娘娘就先用這個吧,是往年太後賞給奴婢的,奴婢一次沒用過。”太道不了。

緋璃笑著應了,正欲起身,掃見葉瀾的眼睛從空碗上掃過,便說道:“本宮還有些頭暈,再坐一會兒,葉瀾只管去忙吧,肩輿這個時候也該到了。”

葉瀾還有事情要做,便低聲應了,轉身走了出去。剛拐過墻角,就對著在那裏等候的奉謹說道:“成了,那藥一會就要發作了,趕緊把南昭王誑來才是最主要的。”

他們自去辦他們的事情,月珠這時也進了大殿,低聲說道:‘奴婢瞧見葉瀾將一包粉末倒進了醒酒湯中,卻不知道那是什麽。“說完就將手裏的一個小食盒打開,又端出一碗來,道:”奴婢將剩下的盛了來,娘娘您看。“

緋璃聞了聞也並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麽,不過葉瀾加的東西也不過就是那幾樣,想了想對著月珠說道:“想個辦法將岳貴人請來,你這樣做……”

月珠帶著滿臉的笑意轉身去了,緋璃又招過**在她耳邊低聲細語,**忍著笑應了,緋璃這才站起身來,彈彈衣角轉身走了出去,這場戲真是熱鬧。

鳳卿塵很快的跟在**的身後不遠處走了出來,嘴角帶著笑容,道:“娘娘倒是會物盡其用,不過是剛知道屬下,就要使喚了。”

緋璃眉眼一揚,抿嘴一笑:“今晚上委屈你了,說不得這一場戲要做的真實一些。”

鳳卿塵點點頭,道:“放心,既然想要害娘娘,屬下自然會好好的招待的。”說完就轉身進了方才緋璃待過的屋子。

緋璃帶著**躲了起來,細細的往外張望,就看到月珠引著岳蘊婷走了過來,在門前道:“貴人請進吧,娘娘在裏面等著,奴婢就不進去打擾了。”

岳蘊婷想要說什麽卻被月珠輕輕地推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四處張望下,這才往緋璃的方向走來,笑道:“奴婢將岳貴人送進去了。'

緋璃笑道:“很好,辛苦了,今兒晚上這一出好戲真真是會讓人睡不著覺啊。”

“想要害娘娘,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月珠咬著牙說道,話音一落,就聽到房間裏傳出來碗盞碎裂的聲音,緋璃想起鳳卿塵是有功夫在身的,這才強壓下過去看看的念頭,就在這時,葉瀾引著南昭王緩緩的走了過來,在門口說道:“王爺,娘娘在裏面,您請,奴婢還有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

☆、138:逆轉

在珠花宮裏做得這麽明目張膽,很顯然的岳蘊婷的背後是太後在撐腰,而太後大約是想著若是金鷂親眼目睹了她的王後勾引別的男人,怒極之下直接處死也是有的,便也不用費盡心力的去掩蓋什麽了。

越是這樣的膽大包天,越是讓緋璃無比的難受,這些人實在是太令人寒心了。

金錦立在門前,葉瀾正要走,卻聽到屋子裏傳來尖銳的聲響,兩人神色都是一變,不曉得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金錦當下也顧不得什麽,用力撞開了門,葉瀾看到屋子裏的一幕,卻是驚恐出聲,這一聲呼喊,在這夜色裏格外的觸目驚心。

太後諸人很快地就趕到了,緋璃隱在暗處,冷笑一聲:“來的倒快,這些人還真是讓人驚訝。”

**跟月珠扶著緋璃說道:“娘娘咱們走吧,這裏可不需要咱們湊著熱鬧了,畢竟您是回了流華宮的人,怎麽能出現在這裏?”

主仆三人相視一笑,悄悄地回了流華宮。

珠花宮那邊一直鬧騰了很久才平靜下來,金鷂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緋璃服侍著他更衣,問道:“如何了?”

“岳貴人對鳳卿塵心懷愛慕,居然在湯中下藥,試圖成就好事,生米成熟飯,證據確鑿,杖斃當場!”金鷂的聲音很輕,可是那裏面吐露出的絲絲殺氣,還是讓緋璃心中一震。

鳳卿塵真是個奇葩,居然弄了一場女強男的戲碼,這次估計著太後要跳腳了。

“太後怎麽會同意杖斃岳蘊婷?”緋璃問道。

“自然是不同意的,不過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有什麽不能同意的?岳家的臉上很有光嗎?”金鷂冷哼一聲,伸手握住緋璃的手,問道:“差點就害了你,這樣女人斷然不能留。”

緋璃一楞,沒想到金鷂都知道了,靠在他的肩上說道:“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咱們還需要演一場戲,這樣一來才能平覆太後的怒火,以及將某人引蛇出洞!”

兩人細細的商議一番,金鷂便大戰旗鼓的帶著人從流華宮走出,轉身去了阮憐兒的寢殿。

手了王一。岳蘊婷的死被太後壓下,可是各種各樣的流言並不曾停息,這幾日以來,金鷂只在兩處留宿,一處是被恢覆了位份的憐妃處,一處是傾櫻殿的寢殿,不過每次在傾櫻殿時,總會有鳳卿塵伴駕。

這日,緋璃帶著眾人在隨波亭游玩,後宮裏的嬪妃們基本上都到了,就連甚少出門的白綺羅也出來走動,花紅柳綠,美人如花,歡聲笑語,不時地在園子裏游蕩。

不知道是誰起頭將話題引向了侍寢一事,緋璃便問道:“昨晚上誰侍寢?”

“王後,王去了鳳翼殿。”小宮女小心翼翼的回稟道。

“鳳翼殿主侍寢有功,賞黃金百兩!”周緋璃面色如常道。

“前天晚上呢?”緋璃瞧了眾人一眼,又問道。

“王後,王將探花郎留在了寢殿。”小太監身如篩糠道。

“傳本宮懿旨,探花郎於公文能安邦,於私順承王意,勞苦功高,特賜探花郎西林別院,常住宮中,以安王心。”周緋璃淡定如煙。

亭子裏的諸人卻是唬了一跳,面面相覷的看著周緋璃,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們的王後如此大方的封賞二人,這二人本就聲勢如天,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的無人可制?

“娘娘,這有些不妥當啊。”終於有人小聲的說道。

“有何不妥?若是你們能將王伺候的妥妥帖帖開開心心,本宮一樣會賞你們。”緋璃輕笑,大度如常,眾人的心理卻有些不甘心,總是希望緋璃能出手整治這二人,便有些失望。

白綺羅看著緋璃,默默地轉開頭,起起伏伏的事情太多。難道連王後也看開了?可是在她的心裏往後可不是這樣的人,想了想笑道:“王後娘娘寬容大度,是大家的表率。”

“綺妃不用自謙,本宮沒進宮之前,綺妃不也是一直這樣做的?”緋璃淡淡一笑,瞧了白綺羅一眼,最近白綺羅很安分,仿若變了一個人一般,經歷這許多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已經想開了。

白綺羅垂眸一笑,道:“王後娘娘誇讚了,是臣妾的本分罷了。”

緋璃賞賜二人的事情很快地就傳揚開來,太後聞言也是一楞。岳蘊婷死後,太後就衰老了許多,精氣神也大不如從前,聞言只是淡淡的嘆口氣,有些事情不能較真的了。

距離月圓之夜,越來越近,緋璃開始煩躁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整個人都沒有精神一般,時不時的就想要發脾氣,就連金鷂都察覺出緋璃的不正常來。

“阿離……”金鷂輕聲喊道。

緋璃猛回過神來,她又發呆了,有些歉疚的說道:“怎麽了?”

“你不覺得你最近很奇怪嗎?”金鷂試探的問道。

“有嗎?”緋璃有些心虛,其實她是知道的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對勁,可是她又能說什麽?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遏制的了的。

“有。”金鷂斬釘截鐵的說道。

緋璃緩緩的垂下頭,良久才說道:“阿羅,我想去龍淵,不知道為什麽這幾日總是不安穩,總覺得要出大事一樣。”

金鷂嘆息一聲,他就知道一定跟這件事情有關,想了想說道:“距離月圓之夜沒有幾天了,便是連夜趕去,只怕也未必能到地方。”

聽到事情有轉圜的餘地,緋璃雙眼一亮,然後說道:“沒關系,我能騎馬,要比坐馬車快得多。”

金鷂瞧著緋璃,嘆息一聲,一個堂堂的大郡主居然會騎馬,武寧王可真是與常人不一般,連養出的孩子也不一般,無奈之下只得應道:“好吧,你然你想去,那便去吧。”

緋璃撲進金鷂的懷裏,道:“謝謝你,阿羅。”T471。

千言萬語也不能講述緋璃的感激之情,龍淵,那個即便在夢中也不停的想念的地方。

窗子外,一抹黑影悄然退去,無聲無息,似乎從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夜色下,唯有那一抹大紅的衣角鮮艷奪目,分毫不舍其芳華。

******

怡月宮。

“王爺找錯人了,本宮早已經不受寵,你應該去找憐妃合作,相比這時候憐妃才是最希望王後失勢的人。”白綺羅看著金錦冷聲說道。

金錦並不著惱,雙目緊緊地盯著白綺羅,這個女人他是不會看錯的,嘴角一勾,那瀲灩的雙眸閃過道道精光,道:“綺妃一直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審時度勢,知道進退得宜,即便是上一次的失利,只怕也是你故意為之。”

白綺羅心口一震,轉眼看著金錦,她一直知道南昭王是個有野心的人,也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更沒想到他居然能看透自己!

說是不心驚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裏白綺羅索性放下自己的偽裝,淡淡的說道:“王爺想要從本宮這裏得到什麽?”

“本王要的很簡單,跟你想要的沒有絲毫沖突,可以說是各取所需。你只要牢牢地拴住金鷂的心,而我想要的也不過是帶著王後離開這座王宮。”金錦緩緩的坐在白綺羅的對面。

白綺羅心中一震,下意識地握緊繡著繁覆花紋邊的袖口,迷惑地看著金錦,道:“王爺可不像是兒女情長的人,難道王爺真的對王後這樣一往情深?”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不許你傷害王後,然後看好金鷂的心,這就足夠了!”金錦壓低聲音緩緩的說道。

“王爺這話有些可笑,王上的心早就不在本宮這裏,你讓我如何看的牢?”白綺羅縱然不願意承認,可是還是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金錦從袖兜裏拿出一個錦囊,金線織就的錦囊閃閃發光,白綺羅眼睛一瞇,問道:“這是什麽?”

“能讓男人對你忠心的好東西。”金錦嘴角一勾,站起身來,緩緩的說道:“金鷂即將帶著王後出宮,這一出去夫妻感情必定會曾深,你想要拉回金鷂的心就勢必更加的困難。本王在這裏跟你保證,絕對不會跟金鷂爭搶王位,我要的始終就是王後。若你能讓金鷂服下這東西,從此後你們便能相依相守一生一世。而失寵的王後,漸漸地從人們眼中消失,不是好事嗎?”

白綺羅伸手拿起錦囊,透明的琉璃護甲閃著耀眼的光芒,白綺羅看著金錦,問道:“本宮怎麽知道這東西是真的?”

“你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選擇相信我。”金錦說道這裏苦笑一聲,“我能活出自己的命去救從懸崖上跌落的王後,你說我圖的是什麽?”

白綺羅猶豫不已,看著金錦的眼色多了幾分思量,過了好一會子,才聽她說道:“王爺倒是對王後一往情深只可惜王後的心裏未必有你。”

“金鷂的心裏也沒有你,你不也是飛蛾撲火?彼此彼此。”金錦說完這一句,又道:“你只有一天的時間,因為後天他們即將出宮。”

金錦如鬼魅般消失在窗前,白綺羅看著漆黑的夜空,恍然覺得只是一場夢,好像方才金錦根本就不曾出現,可是手裏的錦囊卻真真實實的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浣月!”白綺羅輕聲喊道。

門簾輕響,浣月很快的就走了進來,行禮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白綺羅看著浣月,心中已經下了決心,道:“你去看看王上可還在傾櫻殿?吩咐廚房準備糯米蓮子羹。”

浣月一楞,隨即笑了起來,糯米蓮子羹是王上愛吃的,娘娘這麽吩咐,分明就是變得積極起來,脆生生的應了,轉身離去。

白綺羅慢慢地走進寢室,伸手掀開箱籠,拿出最下面的一身粉色的衣衫。這衣衫是自己第一次遇見金鷂的時候所穿,一眨眼好幾年了,沒想到今日還能用的上。

白綺羅親手換了衣衫,動手將反覆的高髻拆開,滿頭珠翠摘下,一頭黑發披與肩頭,纖纖玉指拿起白玉梳子輕輕地梳著頭發,銅鏡中,慢慢的堆成了一個簡單之極的纂兒,用一根碧玉簪將頭發挽住,些許的功夫,浣月已經回來了。

“娘娘。”浣月走進來喊了一聲卻是一楞,驚訝地連後半句話都忘記了說。

白綺羅對浣月的神情似乎並未看到,緩緩的問道:“王上可在?”

“奴婢問過了,王上正在傾櫻殿批折子,不過吩咐下來不許人靠近。”浣月回過神來,忙垂聲應道。

白綺羅點點頭,又道:“吩咐廚房將粥放進食盒端進來。”

浣月總覺得白綺羅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具體的哪裏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過了好一會子才說道:“是,奴婢這就去。”

白綺羅待到浣月離開後,這才將荷包又拿了出來,緩緩的打開口,伸手往裏面一探,夾出一個紙包,將錦囊收好,垂頭看著這紙包,她不能確定金錦的話能不能相信,但是她能確定,她是不會甘心就這樣放過這個機會。

金錦說的沒錯,上次的事情是她故意這麽做的,這樣一來不是十分的觸怒金鷂,也能擺脫太後的控制,最後她不過是被禁足,性命無憂。可是太後卻又不得不從岳家選一個女孩進來,岳蘊婷的確很聰明,可是……太眼高於頂了些,這樣的人怎麽回事王後的對手?

只是白綺羅也沒有想到,岳蘊婷居然敗得這麽快,就像是耀眼的流星,留下的也不過是那麽一點點的光亮。

所以這次金錦的提議,一下子說到了她的心裏,她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金鷂拋棄自己的。她原以為如果金鷂真的能只對王後一個人動了心,一生一世只有她一個,那麽她就退出,在這宮裏頤養天年。可是……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金鷂那麽寵愛憐妃,即便是憐妃得罪了王後被降為容華。可是短短的時日又恢覆了位份,現在依舊是鳳翼殿的憐妃,還有那個鳳卿塵,想起今日看到鳳卿塵時那一抹絕艷,白綺羅的心便是一陣痙攣。

如果金鷂能對別的人動心,那麽她為什麽不能附和金錦的提議?

將藥包收好,浣月已經提著食盒走了進來,放在了黑漆螺鈿桌上,白綺羅說道:“下去吧。”

浣月又是一楞,她還原以為白綺羅會立刻讓她跟著她去傾櫻殿……不過主子這麽說了,她只好退下了,只是滿腹疑慮。

屋子裏又靜了下來,白綺羅站起身來走到桌前,伸手打開食盒的蓋子,那食盒蓋上雕刻著並蒂蓮花,她微微一笑,並蒂蓮花……也許過了今晚,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並蒂蓮一切都會成真。

如果,感情需要手段促成,那麽她絕不手軟。

拿出紙包,輕輕的打開,裏面是紫色的粉末,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手掌微斜,粉末悉數倒進粥中。將紙包放在燈上,眨眼間便燃成了灰燼。

拿起湯匙輕輕的攪動著糯米蓮子粥,直到紫色的粉末溶進粥裏,這才停了手。又將食盒的蓋子蓋上,親手提起食盒,這才推開門往傾櫻殿而去。

入夜的後宮便像是一頭巨獸,置身其中便有些膽寒,浣月跟流紗本來要跟來,可是卻被白綺羅給拒絕了,今晚上的事情,她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傾櫻殿內燈火通明,殿門外士兵林立,守衛著金鷂的安危。剛一走進,便被擋住了去路。

“綺妃娘娘恕罪,王上吩咐下來,誰也不見,請娘娘回去吧。”士兵的表情很是冰冷,公式化的說道。

白綺羅早就料到這一點,這時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打擾了,不過本宮既然來了,見不到王上,能否將蘇總管請來?”

畢竟是王上曾經的寵妃,士兵也不敢過於的得罪,其中一人點點頭,道:“娘娘稍等,奴才這就去傳話。”

白綺羅笑了,很快的蘇順就一路小跑的過來,朝著白綺羅行禮:“綺妃娘娘怎麽過來了?王上正忙著公務,只怕是無暇見您呢。”

“本宮知道王上事務繁忙,這是王上喜歡吃的糯米蓮子粥,請公公帶給王上,本宮感激不盡。公務雖忙,王上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白綺羅將食盒遞給蘇順,然後笑道:“本宮就在這裏等著,待到王上用完,還請公公將食盒拿出來才是。”

蘇順不敢說個不字,只是嘆息一聲,伸手將食盒接過,道:“娘娘稍等,奴才提著進去問一聲,興許王上真的餓了也不一定。”

白綺羅點點頭,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她沒有忽略蘇順看到看到她這身衣衫時的震驚!

☆、139:困境

傾櫻殿裏燈火輝煌,金鷂正在批折子,因為答應緋璃要去龍淵,所以這幾天就格外的忙碌。金鷂的身邊鳳卿塵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將手裏的奏折全部分類,分好輕重緩急放好,只等著金鷂查看。

蘇順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二人忙碌的身影,越發的覺得自己手裏的食盒有千斤重。

輕輕的挪步到金鷂的身邊,蘇順壓低聲音說道:“王上,綺妃娘娘給您送糯米蓮子粥來了,您看?”說著就將食盒擡了起來。

金鷂眉頭輕皺,糯米蓮子粥?以前是愛喝的緊,不過現在有些不太喜歡了,隨口說道:“孤王不餓,賞給鳳愛卿了。”

鳳卿塵聞言擡起頭來,笑嘻嘻的說道:“多謝王上的賞賜,微臣還真有些餓了,卻之不恭了。”

蘇順聞言便將食盒提了過去,伸手打開蓋子,將粥端了出來,放在了鳳卿塵的面前。心裏卻暗嘆道,綺妃娘娘的一片苦心怕是白費了,想起綺妃穿的那一身衣衫,蘇順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不過還是說道:“王上,奴才方才看著綺妃娘娘那一身衣衫格外的眼熟,方才才想起好像是王上跟綺妃娘娘第一次見面時,娘娘穿過的。沒想到時隔多年,衣服依舊如新。”

金鷂手中的筆一頓,擡眼看向蘇順,腦海中便想起了那一身粉色的衣衫,嘴角不由得勾了起來,道:“第一次見綺羅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母後身邊還有那樣人兒。”

聽到金鷂肯搭話茬,蘇順輕輕的松了一口氣,他跟綺妃之間其實沒什麽交情,只不過綺妃當寵的時候一直對自己很禮遇,今兒個算是回報一下了。

鳳卿塵正將一口粥放進嘴裏,神色微變,一下子吐了出來,忙不疊的拿水漱口。

金鷂聽到聲響轉過頭來,問道:“怎麽了?”

鳳卿塵臉色微青,良久才說道:“這粥裏放了東西,王上青太一過來看看吧。”

話音一落蘇順臉色頓變,金鷂也是一楞,不過還是朝著蘇順說道:“傳太醫!”

鳳卿塵突然說道:“慢著!”

蘇順腳步一頓回身看向鳳卿塵,他這一聲喊嚇得他的小心臟撲通亂跳,忙抹了一把汗,道:“鳳大人,您還有何吩咐?”

鳳卿塵轉頭看向金鷂,緩緩的說道:“王上,這件事情是怕是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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